【叶皓】不归路 陆
叶修的手机震了两下。
一条信息。
发件人：孙哲平
说是张佳乐一路降妖除魔吃喝玩乐路过h市探望他新办了残疾证的老搭档，决定联手宰h市老地主一趟，以报还是警校生的时候被他抓着破绽一下放倒两个的陈年旧怨。
叶修这次答应得很干脆，在这个时候他确实有点想见张佳乐——警方特聘挂牌天师，专治各种鬼怪作乱。虽然有的时候张佳乐比鬼怪的作乱能力强得多，不过在一些棘手的灵异案件上是个专家级的人物。
恰巧，叶修确实最近需要一些灵异相关的咨询。
当叶修赶到约定饭店的包厢的时候里面的两人已经吃上了，丝毫没有要等请客的主角来才点菜的自觉，甚至扎着小辫子头上一丛不知名小花的张同志颇反客为主地热情招呼他快坐下吃。
张佳乐头上的花开了快十年了，叶修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张佳乐的时候他还不是这么个造型。
后来据说是在降服什么鬼怪的时候中了诅咒，见天头上开花。心情好了开玫瑰，心情不好开大王花。孙哲平因伤转业那段时间天天满头荆棘，一不小心硌到额头就是一抹一手的血，他也不在意。
叶修也不客气坐下就吃，毕竟最后羊毛出在羊身上，菜钱从他腰包里掏。孙哲平甩手跑了，彻底剿灭毒枭后的扫尾工作一股脑堆在他桌上，这几天确实没有好好吃过饭，全用泡面应付过去。
但是很糟心的事情是，他买的泡面，无论是桶装的袋装的，统统没有调料包。有的明明买的时候摇晃听到声音，一拿去开水边揭开盖子，除了面饼跟自己大眼瞪小眼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当然是刘皓的杰作。虽然不确定叶修到底是不是真的能看见他，但他的行动谨慎很多。这几天一直跟在叶修身后，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杀了叶修吗？
他在每一个叶修脑袋一沾沙发就睡着的夜晚在他身边飘飞。叶修的直觉很强，反应速度很快，如果是活人站在他身边一定会把他惊醒。但是一个没有呼吸没有体温的灵体不一样。刘皓飘在他身边，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刘皓好几次意念控制着叶修临时办公室里的水果刀在他脖子上比划，最后都以水果刀挨上了苹果皮削得欢快告终。
再等等吧…
刘皓这么安慰自己。
等到有准备面对叶修了，问清楚当年为什么…为什么答应不将自己染毒的情况上报却失言。
到那时候再说。
刘皓又一次放弃了，转而把杀意放到苹果身上，兔子苹果一块一块被刀锋挑出来掉在地上。
他觉得自己活得不顺心，死了也不顺心。杀死叶修又做不到，也就只能没事给他捣捣乱。
削一盘苹果满地乱扔，偷走泡面里的调料包，把滚烫的热水加进凉掉的绿茶里，抽走卫生间所有的卷纸，用叶修的手机拍叶修的睡颜照…
后来越来越得寸进尺，只要叶修睡着了他就开始折腾，叶修每一天醒来都有新惊喜——
墙壁上乱七八糟的涂鸦，试图掩盖最底下的爱心图样；悬空的被小孩子抛弃的小熊布偶，水洗过一样湿答答的但是干净，啪唧掉下来嘴对嘴趴在他脸上跟他对视；围着床或沙发绕了一圈的糖果蜂蜜，一踩一脚粘粘腻腻…
“你撞鬼了啊。”
张佳乐刚咽下去一口鱼，有一根小刺没有挑干净，眉毛鼻子皱在一起嫌弃着灌了一口醋，说话也被酸得哆哆嗦嗦。
“不会是调皮鬼吧…我看一下啊…”
张佳乐把腕上的表盘摸了一模。
精英人士戴名表，而精英天师张大神…
戴罗盘。
张佳乐的触碰下罗盘半点反应都欠奉，被戳了几下才勉强摆了一下。
叶修扫了一眼罗盘消极怠工的模样，完全没有鬼的迹象啊。再看一眼张佳乐脸上表情倒是凝重。
“怎么了？”
“问题大了。”
“跟在你身边的可能是只厉鬼——就那种，哎老孙啊咱两在K市那个案子见过的那种，怨气可大了能变成实体能杀人的那种…”
“或者…”
叶修没接他的话头，往嘴里扒了一口饭等他大喘气完说下去。
“或者我罗盘又坏了。”
张佳乐痛心疾首的模样，头上的一丛一丛地往外冒蘑菇，蓝色的，拿来当表情包特别合适。
“这破玩意又懒又怂，碰到厉鬼动都不敢动，还动不动消极怠工，要好好保养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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