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皓】不归路 捌
饭后叶修把那对打作一团的老搭档塞进出租车里——或者说是张佳乐一个人张牙舞爪，孙哲平敷衍了事并试图从他脑袋顶上的葵花盘子里抠瓜子。
叶修递了出租车司机一个介于怜悯和无奈之间的眼神，在垫付了车钱的时候眼疾手快往他脑门子上贴了一张符。
据张佳乐说是能，消邪避灾开阔心神看啥啥顺眼看啥都不奇怪符。张佳乐出门都要揣上一叠，逢人贴一张，好让他不至于因为头顶开花被送进医院或者科研机构。
不知道有没有防闪明目的功能。
叶修双手插在口袋里，溜溜哒哒往家的方向走。最后一眼回头的时候，出租车红灯堵在大马路上。张佳乐看来是打累了，正往窗户上呵气画着什么东西。隔得远看不太清楚内容，不过有个老大的爱心。
叶修一路走着，偶尔回头看看，刘皓不太敢跟在他身后。他飘得高高的，比电线杆子再高上一点，正正飘在叶修头顶上。只要叶修不走着走着突然流鼻血仰头看，都不可能发现他。
他飘着飘着还会象征性地跺脚，有种把叶修踩在脚下的恶作剧的快感。又忍不住低头看，虽然只能看见叶修的发顶。
刘皓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他刚才说的话。
——包厢的白炽灯光唰地打在他脸上，叶修的眼睛在灯光下很亮。俯视的角度，能看见他发丝在脸上留了细碎的阴影。他带着一点笑，用再正常不过的语调，说着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爱你。”
“我也是。”
“一直都是。”
像是被固定在胶卷里的一段时光，同刘皓生前的一段回忆逐渐重叠。
那时候都还算少年，还意气风发，还有雄心壮志，当得起一句酒旗风暖少年狂。还不知道生活的艰辛，不知道未来的苦痛。
他们就着行动方案起了大争执，刘皓克制着情绪不去顶撞作为前辈的叶修，随便找了借口出门，没有走远，只是背贴着关上的门稍微冷静一下。
他偷偷地说了一声，“前辈我其实挺喜欢你。”
猝不及防门被拉开，一时失去重心向后摔。
叶修扶住了他，很平静地回复了一句。
刘皓其实不太记得清楚当时叶修说的到底是什么，只是记得他的手很稳，是一种很有安全感的稳定和力度。
刘皓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飘在叶修家的窗外了。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跟进去看看，屋里叶修手臂上搭了浴巾，走过窗边敲了一下玻璃。
窗户没打开，刘皓见他往窗边走又躲得高了远了，听不清楚他说的到底是“我要洗澡了别偷看”还是“我要洗澡了来偷看。”只是肯定这绝对是已经被他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但是——
“谁他妈要偷看你洗澡啊!!!”
评论(9)